镇江竹器业忆旧

  年纪较大的镇江人都会记住，1978年体育馆未建成前，凡有全市性的庆祝聚会或重要的球类竞赛都在阴雨球场举办，上世纪50年代那轰动一时的苏联马戏团来镇江表演也是在这里。但你可曾知道阴雨球场是竹结构的修建，连场内的看台也是竹子做的吗？

  儿时，我父亲任课的轴承中学（在薛家巷内，后为轻化工技校）教舍也是竹子建立的，可见竹子及其制品的用处广泛。既有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品，如竹椅、竹凳、竹床、竹橱、竹箱、竹席、摇篮、笼屉、竹匾、筲箕、竹扫帚、竹篮、竹筛、水瓶的竹壳又有农人、渔民用的各种用具如扁担、竹杠、草耙、钉耙、锄头、连枷柄、挑箕、箩筐、竹篙、鱼篓、修建工程用的竹梯，建的竹笆墙、搭的脚手架及各式简易用房（如蚕桑工区的食堂、会场、还有修建施工工地的巨细工棚等）。

  上世纪五十年代，竹器职业在西门桥边的古运河沿岸寻觅空间，把一捆捆从浙江、宜兴等地运来的竹子浸泡在水里，并用缆绳系在岸边的柱子上或堆积在岸边。河滨就成了他们的“露天库房”，好在竹器厂和建立社就在邻近。师傅们依据竹子外表的油绿、粉青、黄绿等不同的色彩来辨别竹子的成长年纪，结合竹制品的功能特点来选择竹子，人们习惯称这些制造粗大物件的匠人为竹匠，而把用细细的竹篾编制各种器物的叫篾匠。竹匠用的多为粗大的毛竹；篾匠用的多是较细的篾竹。

  竹器店的师傅举起竹刀，又大又粗的毛竹被锯断、劈开，制造各类竹制品，“噼噼啪啪”劈竹声和“嘶啦嘶啦”锯竹声此伏彼起。没声音时一般是在掰竹子，用枯竹、竹花等废竹料点着小火堆，把那些曲折变形的竹子放在火堆上烘烤、蘸水、掰直，反反复复，竹子被掰得“吱吱嘎嘎”响，不必忧虑竹子会被折断或决裂，竹子有弹力，竹匠把握火候及竹子的柔性，游刃有余。有时成心把直竹掰弯，造型特别，称心如意，弯出罱竿等耕具或林林总总的渔具。大西路上有多家竹器店，粗细不等、犬牙交错的竹子倚在店门口，经销手工织造各种竹制品如箩筐、竹篮、竹扫帚、簸箕等，也常有篾匠挑着细竹制造的担子走街串巷，上面放置各种粗细不等的竹篾和一个小凳，在街头巷口坐下，一边等候顾客，一边编制各种用具。编好一个，就插在担子上面的架子上囤积居奇，充溢商贸生机和贩子风情。

  聪明的篾匠可用削得薄薄的篾黄或篾青（竹的内层叫篾黄，外层叫篾青）编制出千变万化的各种形状来。尺度从玩具般的小篮到大猪头篮。造型从一般圆形到元宝形、坛子形，还有带盖子的。精美可人的花篮是客厅中的饰物，圆形的吊在中心，半个的挂在墙上

  旧时镇江是座消费城市，手工作坊多，也盛产各种竹器。那些工匠心灵手巧，筐箩箕笼各色竹器样样会做，并且做得美丽，有买卖。早在民国初年镇江的手工竹器业多由运营，其中法氏一门占了同职业的大都，他们分别是西门桥的法万兴、小码头的法万泰、小门口的法万和、中华路（大闸门）的法万昌等。他们几家以西门桥的法恩华创建的法万兴竹器店最早，最晚的是小码头的法秋华创建的法万泰竹器店，但生意做得最大。

  法万泰竹器店的创办人法秋华原在西门桥的法恩华处帮助，后全家迁到小码头街，凭着手工苦度岁月，刚好遇到铁路工程队的采购员来到法恩华处，看他为人厚道手工精深，就约他专做铁路工程队的箩筐，签约后他日夜赶工还找来人手帮助，按期交货后对方见他诚信牢靠，所以就把在工地建立工棚、围竹笆墙等工程事务也交给他承包，最远的工地东至常州、西至南京等处，多年一向和根本顾主铁路工程队坚持事务联系，生意越做越兴隆逐步发家。法秋华祖孙三代（法秋华、法子钧、法镇华）苦心运营成为五十年前史的老店，直到1956年，法万泰、法万和等竹器店参加了解放路的竹器厂和西门桥的建立社，走集体化路途为镇江的建造和经济发展作贡献。